作者:陳玟宇 Semenan Purapuran
一直以來,談論家庭議題,對我來說,是充滿情緒且無法言喻的,生命歷程中,有許多說來感傷、辛苦的故事。
我從小在部落生長,卑南族的「母系」社會運作,讓我習以為常,甚至天真的認為,全世界的女人都像卑南族一樣,擁有說話的權利、工作的權利、繼承的權利,然而,當我跨足主流社會以後,發現台灣文化的性別規範限制了我生活的型態,我沒有辦法自由展現卑南族女性的剛毅特質,我被要求陰柔、安靜、需要學會服從。
學會走路以後,我便跟著mumu(祖母之意)與媽媽參加部落中大大小小的歲時祭儀,在每一場祭儀當中,我學習善用自己的身體為部落工作,並在工作中認識自己,不論上山砍竹子、搭建工寮,或是栽種作物、烹飪美食,卑南族的女子不怕勞動、不怕弄髒雙手,我們樂在其中,甚至創建了「南王美少女」的line群組,方便部落的年輕女性聯絡情誼,也能在部落需要年輕人幫忙時,集合大家前往協助,認同這樣的文化滋養,可以使我們成為勤勞又堅強的女人。
我翻閱主流的歷史故事,看不見女人的足跡,更不用說卑南族母系社會的描述,片面的歷史事件與脈絡,難以傳達「母系」的重要意涵與歷代卑南族女性的生活寫照。在這篇文章,我想要書寫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我的卑南族mumu,嫁來南王部落的閩南媽媽及照顧我們長大的美華阿姨。她們共同在南王部落生活的日常片段如何因應面對家庭中的種種變故,來講述在我生命中,多元文化交織共融的血淚故事。在我的生命經驗當中,母系非同母權,性別之間沒有權利高低,性別的分工在於部落整體的效益而非個人的利益,以人為本的價值,著重於群體間的和睦、尊重、包容與接納,並且友愛大自然的一草一木。對平凡的卑南族婦女們來說,女人,生來平等,唯一追求的是「要勤勞、要圓融、要有志氣」。這份圓融的特質,彰顯在卑南族女性的家族中,她們是家族的精神支柱,她們以愛為基礎,凝聚家族中的每一個人。
我的mumu──Hanako Purapuran
卑南族語「Puran」意指檳榔,「Purapuran」則是代表著很多的檳榔,我們家族祖先的故居,附近遍佈檳榔樹,因此家族的名稱起名為「Purapuran」。
在當代社會中,檳榔,作為一種象徵符號,它與原住民連結、與做工的人連結、疾病連結、是社會上各種負面形象的象徵代表物。然而,檳榔在卑南族文化中,是神聖的符碼,是「靈的載體」,卑南族人的生活中,敬畏天、敬畏地、敬畏靈的代表物;「萬物皆有靈」的信念凝聚族人。
卑南族的temaramaw(巫師)運用檳榔、珠子、麻線,吟唱祝禱後便能與祖靈連結,祖靈的信仰能夠療癒族人、指引心之所向。temaramaw的繼承不分性別,但實際承擔的責任大不相同,命中註定成為temaramaw且接受這份力量的女性族人,將用一生守護部落,進行醫治、除穢、祈禱,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taramaw(行巫術)如同現代的心理諮商,只是進行的方式不同。為了追尋這段久遠的記憶,我回放民國82年台灣民族誌數位影音計畫中,針對台東南王部落巫師祭儀的田野調查紀錄片,當時部落的temaramaw非常興盛,我的mumu也是其中一位受訪著。紀錄片中的temaramaw,口中唸著古老的卑南族語,坐在她前方的是一位部落婦人,神情哀傷不發一語,轉瞬間,temaramaw的肉體暫時成了祖靈的媒介,對著求助的婦人細細呢喃,婦人的已故親人回來了,祂正在與婦人對話。婦人淚聲俱下,似乎能感受到祖靈深觸她內心緊閉的枷鎖,她的情感不自主的流露,生命的創傷與思念伴隨著temaramaw的吟唱漸行漸遠,與祖靈溝通交會的過程,使在場的族人都能感受到溫柔的氛圍,儀式結束後,婦人的身心靈得到安慰與照顧。
mumu在家中的地位崇高,但卻未以壓迫的形式管理,她以溫柔又堅定的性情支撐整個家族。
我的mumu是一位temaramaw,在我還小的時候,祖母為我祈福過,將我的生命之靈安放在家族守護神旁,祈願我一生受祖靈所愛、願我一生充滿祖靈的光,故我的族名繼承傳統卑南語「Senan,有亮光之意」;而我妹則直接繼承mumu日文名Hanako。
從我有記憶以來,mumu沒有與我們同住在家中,而是住在主家旁的巫師房;成為temaramaw的人需要與神靈同住,巫師房是靈力聚集之處,有些法術需要在屬於temaramaw的房間內完成。我與mumu的相處時間非常短暫,三歲以前,mumu是我的照顧者、也是我的玩伴。我印象中mumu的巫師房內擺設簡單,床鋪、衣櫃、古老的梳妝台,還有神壇,房內佈滿各式各樣的藥草,撲鼻而來的是乾燥花草的味道,這些氣味稱不上芬芳,反而有些嗆鼻,不過它卻成為我難以忘懷、不斷追尋的記憶。
幼兒園之後,mumu的身體承受不了歲月的摧殘,日漸衰退的肢體加上家族內部無多餘的人力照顧,最後選擇讓mumu住進養護中心的病房。每一次的探望,都發現她呆滯的雙眼越來越模糊,眼球外層像是被一層薄膜蓋住,讓我分不清她的意識到底還有沒有存在人間。日子久了,醫院的消毒水味覆蓋了我對mumu的記憶,只要想起她,腦中海馬迴便同時輸出消毒水的氣味,情緒感受也由兒時的和藹可親轉換成緊張壓迫。
mumu離世的那晚,我睡得較淺,那陣子常有喝醉的人亂敲門,所以對於那晚鐵門被拍打的聲響,絲毫不以為意。外頭的人拍了大個半夜,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實在受不了吵雜的我,氣憤地下樓叫我媽起床,要她去看一下到底是誰這麼固執。然而,門外傳來的消息,讓我在高二那年,被迫學習面對死別。
對高二的我來說,死亡的議題非常陌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快就要練習接受家人的離世。mumu在清晨被送回家中,我一夜難眠,稍微梳洗之後,想下樓確認躺在冰櫃裡的是不是我mumu,在樓梯的轉彎處,一陣熟悉的味道竄入我的鼻腔,這是什麼我已經忘記的氣味,很嗆鼻但卻讓人安心。剎那間,斷裂的記憶被串連起來,「啊!這是mumu巫師房的味道,她的靈回來了,她的意識還存在,存在於我的心中」。
扛起工殤家庭的重擔的兩位漢人姐妹
民國83年,一位中產階級家庭的閩南女子千惠嫁給工人階級的原住民男子Fuki,根本是破天荒的例子,而我媽是Purapuran家族中唯一的漢人媳婦。mumu待她如同親生女兒,毫無保留的將卑南族文化的真諦與價值傳承給她,媽媽回憶起她初訪台東南王部落的畫面,笑著說:「我是先愛上卑南族的文化,才愛上妳爸爸的喔!」。
我媽媽的原生家庭在高雄左營,是平凡樸實的閩南家庭,家中四個小孩,外公外婆忙於工作,她與她的大姐負責家庭勞務及照顧年幼的弟妹。據我媽所言,四個小孩之中,她與大姐的感情最要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份姐妹情誼延續到她們各自成家立業,依然維繫著緊密的關係,在婚姻中偶有不順,便會彼此談心、互相扶持。
隨著都市化的發展,民國90年初的台東也跟上這波交通建案翻修的政策,我爸正好接手台東紅葉大橋的興建案,不料,在山區開挖過程中,遇到土石鬆脫,爸爸連人帶怪手的滾落山腳,一場工安意外造成他脊髓損傷無法自由行走、生活無法自理,面對如此重大的家庭危機,我媽選擇接受。
爸爸對於身障的狀態有自己的敘述,在事發的幾年前,我的mumu突然進入加護病房,面臨生死邊緣,當時姑姑跟爸爸不放棄急救,希望能留住mumu,在急救的當下,爸爸正從工地趕著去醫院,開車的過程他看見都蘭山(卑南族的聖山),便在心中默默地向都蘭山的祖靈祈願「我願用自己生命的一半換我媽媽的生命。」祖靈似乎悅納了爸爸的願望,在那之後mumu又多活了20年,但在祈願的隔年爸爸就發生工殤意外,這場意外似乎就是向祖靈還願了。
經歷昏迷後清醒的爸爸,失去了身體感知,他與媽媽跌落在病床下,四目相對,雙擁而泣,聲嘶力竭的吶喊「怎麼辦,怎麼辦⋯⋯」。在孤立無援的狀態下,大阿姨二話不說,簡單打包行李,便從屏東來到台東,給予我們家實際的照護支持與幫助。
以我爸爸為主體的篇章已經訴說不盡。我爸從障礙的身體找回自主權的勵志故事,不用文字贅述,甚至在Google搜尋他的名字──Fuki(陳富貴),就會跑出一系列的新聞報導,在我媽媽的鼓勵下,我爸爸踏出生命的低谷,從輪椅上的病人慢慢爬升為台灣首位卑南族輪椅桌球國手,經歷無數次國際賽事,更是今年的亞帕運國家代表隊選手。
我爸爸那從低谷到看見曙光的歷程,主流社會早已書寫完成,我與父母的經驗寫起來本來就賺人熱淚。不過,在這些報導的背後,從來沒有人詳細談過我媽媽「逆向」飛行的人生歷程,她的溫柔、她的堅定、她的愛,到底是什麼讓她選擇留下來?
爸爸受傷後10年,大阿姨就一直在我們家擔任照顧者的角色。大阿姨婚後與姨丈的感情不順,對她來說,來到台東或許是另外一種喘息的方式,加上大阿姨與她的孩子們維持著良好的親子關係,有了孩子們的支持,讓大阿姨更放心的來到台東。為了同時兼顧自己的家庭,大阿姨平日待在台東工作,下班後協助照料我和妹妹,假日則會搭車返回屏東的家,這樣的生活一直維持到我們兩姐妹長大成人。大阿姨的存在,是我媽持續堅守這個家的力量,再多的社會援助都比不過親人的陪伴與心靈支持,大阿姨的實際行動,安撫了家內成員焦躁、憂鬱的情緒,安定了亂套的生活步調。
我想對我媽來說,mumu先是給予了她卑南族的文化視角,她跟隨著mumu參與每一次的taramaw,在儀式中,認識祖靈、認識土地、認識族人,使她能夠在部落裡自在的生活,雖然體內流著漢人的血脈,卻在日常實踐中展現卑南族傳統女性的智慧與溫柔特質;大阿姨則在她的生命中,給予了面對絕望的信心與希望,身處異地也不感到孤單,「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她們姐妹情誼中最令人敬佩的價值。
於是,我和妹妹平安健康的長大了,大阿姨也完成了姐妹情誼中互助的責任,一樣的,簡單打包行李回到屏東生活。原以為回到南部的大阿姨,終於可以享受自己的家庭日常,沒想到好景不長,108年11月中,大阿姨因長期腹痛就醫,赫然發現已經胰臟癌末期,醫師判定存活機率只剩下一年;一年,在我看來非常漫長,但對即將走向生命尾端的人來說,煙消雲散,轉眼即逝。
接到癌末訊息的當下,我媽媽毅然決然的邀請大阿姨再次回到台東,回到這片充滿彼此回憶的淨土療養。在這一年之中,我們陪伴大阿姨遊山玩水,吃著無盡的美食,然而,當死亡即將逼近時,我們都無力阻擋,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軀,連站立、走路都像病毒在跟她索命。
隔年的11月21日,大阿姨在我媽媽及她的孩子陪伴下,離開人世了。這是我第二次面對死別,我,仍舊無法坦然接受。
繼承卑南文化的母親如何面對生死
mumu離世後,我媽繼承了家族中僅剩的一塊畸零地,同時也繼承了在這個家族裡舉足輕重的地位。家族中的成員有困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媽媽,雖然她的個性沒有像我mumu一樣溫柔,但她總是接納並適時給予幫助,偶爾帶一點訓斥,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生活。
這塊畸零地並不完美,是狹長的三角形,不過土地非常肥沃,種瓜得瓜、種小米得小米,媽媽土地耕作的哲學,來自於卑南族小米耕作的核心價值。傳統農耕時期,小米是卑南族的主食,也是卑南族女性的象徵,卑南族婦女掌管小米的生長,耕作前,以「圓心」為工作的起步,部落婦女們會圍繞著小米園,由外向內的進行播種、除草、採收,實踐凡事和睦圓融的價值,這樣的信念也延伸到了族人之間的關係、部落組織的運作。若要談性別平等,從卑南族母系社會的架構來看,「沒有一個人會被拋棄,每一個人都有存在的意義,就連倒在路邊的醉漢,我們都會為他擔心,為他著想。」我想這就是卑南族文化中對於平等的詮釋。
「萬物皆有靈」如果每一道作物都能與祖靈連結,那對我媽媽來說,每一次在土地上的開墾都會是自我療癒的過程,經歷摯愛親人的離世,那些說不出口的悲傷、止不住的眼淚,都交由大地來撫平。我喜歡跟著媽媽一起到田裡工作,因為她會告訴我關於這片土地的故事,告訴我「就算是畸零地,也因著祖靈的同在而豐收,餵飽我的家人。」。我作為一位新時代的女性,有著原住民的身份,在主流社會中暢談女權、女力,卻從沒意識到,自己的媽媽就是一位女性主義的實踐者,而且實踐得非常徹底,她的生活依循著傳統文化的脈絡,用最溫柔友善的生命態度,對待人、對待土地、對待祖靈。
今年,是我媽媽嫁來南王部落的第28年,這近三十年的歲月,我問過她,有沒有後悔嫁給原住民?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便說「開什麼玩笑,妳都不知道我認真學習卑南族的文化!」。
對啊!我這是什麼奇怪的玩笑,在我的成長記憶裡,太少關照到媽媽的心情,總是自顧自的生活,即便長大成人了,還是會不小心忽略媽媽的情緒感受。除了母職的角色,她在整個社會結構中,同時背負著勞工、照顧者、妻子、媳婦、部落婦女等,多重而複雜的社會框架與期望,我好像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的與她談心。
某個寧靜的夜晚,我媽傳了訊息給我,主動提及多年來心中的掙扎與困境,「我也想過妳們都大人了,自己會負責自己,但這種說是輕鬆的想法,談何容易,任何一位正常的母親應該都會非常的糾結。」看似一般家長會說出的心聲,其實當中蘊含著許多社會架構的壓迫、家庭環境的不得已,及身心靈再也無法抗拒的勞累與壓抑。如果時間能夠回溯,工殤意外沒有發生在我爸爸的身上,或許現在爸媽正過著輕鬆愉快的退休生活。近20年來,媽媽一個人擔負著家庭經濟與照顧的責任,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從我有認知以來,她就是拼命的在為「家」著想,她曾經想過要逃避、想要放下一切不管,但對於傳統的閩南家庭來說,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原生家庭父系的權威、重男輕女的觀念,使媽媽在過去必須操持過多的家庭勞務,且並非自己所願,回到娘家不見得是最好的選擇。
儘管如此,留在台東,她就必須承擔未知的恐懼,日日照料身障的丈夫,安頓孩子們的生活起居,又要成為家人的心靈後盾,太多無法抗拒的壓力襲捲而來。或許卑南族的母系繼承讓媽媽在家族內擁有更多彈性與自由,但是她也同時需要扛起整個家族對她的依靠,媽媽承襲mumu支撐整個家族的精神,並且在大阿姨的扶持下,將自己視為有能力、能掌權且剛強壯膽的卑南族婦女,然而,卻鮮少人知道她的堅強背後承載了無數的傷痛與壓力。
這一晚,媽媽對我說了好多內心話,有些話聽起來像在情緒勒索,但仔細思考,每句話都藏著她長期以來的悲傷,雖然她總是勇敢、總是樂觀,但在阿姨離世後的每個夜晚,她開始學習面對自己內心的傷痕,學習向孩子揭露自己的心聲,希望我們也能像她的大姐一樣接住她、安慰她,成為她的依靠。
在我媽媽的心中,她的大姐是生命旅程中重要的旅伴,109年罹癌逝世,我的大阿姨在天家享受永恆之樂已經第三年了。這三年之中,我媽媽陸陸續續收到大阿姨各方好友的問候,「好久沒見到美華了,她過得好嗎?」、「怎麼沒有看到美華在po文了,她是不是刪我好友呀?」,媽媽已讀不回,難以啟齒,說不出那句「她已經不在」的事實,每說一次就是在證明她「真的」不在了,肉體不在我們身邊了。
今年母親節,媽媽、我和表哥表姐一同前往台東利嘉山區的安樂園,媽媽眼眶泛淚對著我說:「上一次來到這裡太忙碌,雖然櫃子開了,卻沒和阿姨好好對話。」。我們都還沒習慣用這樣的方式與她對話。我們想起她彌留的前一晚,迴光返照的樣子,晚餐吃了不少,飯後閒聊之際,她揚言要離婚,因為生前那段婚姻糟糕的要命。幾個親密的家人朋友,圍繞在病床前,與她有說有笑,那是最後一次的對話,我們笑的合不攏嘴。
安寧的那晚,教會的牧師與她玉山神學院的同學在病房上了最後一堂神學課程,大阿姨彌留的時間短暫,似乎非常享受在上帝的懷抱中,窗外可以清楚看見醫院十字架的亮光,我想像大阿姨當時應該是追隨神的光漫步雲端了吧。
好多感觸在這天的追思中湧現,雖然不想習慣道別,但媽媽確實的說:「今年,阿姨滿第三年的那一天,我會準備好,告訴大家阿姨過世這件事。」。準備好道別,似乎不是每個人都願意面對的課題,如今,媽媽的心,在與土地共處耕耘之際,慢慢被修復,即便這三年來,開櫃的瞬間,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母親、我、表姐表哥、我妹,仍舊止不住淚水,思念的心情如潮水淹沒。
活著,對我們家來說,不只是活在世界上,也是活在心裡面,更是活出生命的真諦。親人的離世讓我們看見「思念的轉移」在日常生活中,媽媽堅持用最純粹的方式,紀念mumu、紀念大阿姨,她在那塊畸零地上蓋了工寮,並且用心的在那塊地上耕作,種下對親人的思念,再將豐收的蔬菜水果烹飪成美食,邀約家人朋友到工寮吃飯聊天,讓家人的心凝聚在這塊祖先的發源地。實踐對親人的思念、對親人的愛,讓活著的人能夠永遠記得,已故親人曾經在我們生命中的美好的片段。用純粹的行動,將思念化為有形的產物,讓祂們活在我們的心靈深處。
《圖片資料引用與參考文獻》
公視 獨立特派員第620集「在台灣遇見人類學家」
台灣民族誌數位影音典藏 「1993年卑南族南王村慶巫會 15」